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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斐被送下來後臉色慘白,天上的鳥衛集結成一塊,好像在等待著甚麼,晴夢立刻衝了過來,他先探了青斐的鼻息,才緩緩鬆了口氣。眾人不懂晴夢為何那麼慌張,只有我知道,若青斐一死,天上的鳥衛則會按照當初的誓約,將青斐的軀體吃得一乾二淨的。

 

 

「清心咒。」 晴夢立刻施展法術,治癒眼前昏迷的青斐。 「詩涵,妳餵哥哥吃一下玉壺散吧!他的元氣也大傷了。」

 

「嗯。」 我點點頭,抽出藥袋裡的玉壺散,輕輕的放在青斐的嘴裡,好讓青斐嚥下。

 

「各位,此地不宜久留,神獸隨時都會回來的。」 狐王看著天上那龐大的飛龍的巢穴,又是轉過頭來對著我們說。 「雷雲應該已經散了,我們回去吧!」

 

「嗯。」 四郎幫忙抱起青斐。

 

「輕點……」 我哎了一聲,幫忙攙扶著青斐,怕碰著了他的傷口。

 

「怎麼妳們沒被飛龍攻擊?」 楊孟溪在一旁問著,他看了青斐的傷勢不是普通的嚴重。 「青斐兄就……」

 

「飛龍神獸啊……好久沒這樣與他接觸了……」 狐王嘆了一口氣之後,慢慢的說著。

 

 

飛龍神獸是古代我狐之一族的夥伴,那是好久遠的一段故事了。以前的狐族能魅惑所有的生物做為我們的部下,自從血統的失調導致這種魅惑的能力也就每況愈下了。

 

 

而飛龍神獸正是當時狐王的首席坐騎,經過幾代的傳承之後,狐族的力量越來越薄弱了,連最基本可以馴服飛龍神獸的力量都沒有,而不知道甚麼時候我們已經完全駕馭不了飛龍神獸了,便將他放置在國界的地方,讓他守護著飛來鎮的子民。

 

 

但是,自從上任狐王死去之後,飛龍神獸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駕馭他,他也就完全失控了,除了會攻擊外來的侵襲者外還會是非不分的攻擊飛來鎮的子民們,從此飛來鎮的居民也就過著與外界隔絕的生活,完完全全斷絕與外界的聯絡,一直到冥牛肆虐,我們才逃出飛來,除了想得到外界的救援以外也想遷移到其他地方繼續生活著。

 

 

「之後的狀況你們就清楚了,我就不再多述了。」 狐王吞了口水,闡述完這一段歷史後,我們眾人也都回到了飛來。

 

 

飛來鎮上方的雷雲消失了,想必是因為冥牛的死去,這上方佈著的雷雲也就因此消失了吧!飛來鎮已經是一片殘疾,比被火燒光的萬化還慘上數千萬倍。這裡根本沒有可以當作食物的東西,也沒有任何可以重建的材料,所有的東西早就被破壞殆盡,只剩黃土一片的飛來鎮,這該如何重建起呢?想必君君也是困擾。

 

 

「君君。」 我走向看著南方的一臉憂傷的君君。 「妳還好嗎?」

 

「哎──」 君君嘆了一口氣,看著南方也就是落日鎮的地方。 「我將我所有的子民都安頓在落日鎮,以為那裏就會是個安全的地方。沒想到……也是逃不過此浩劫啊!」

 

「君君……」 我低下頭,此時的我也不知道該和君君說些甚麼。 「妳們去萬化與我們同住吧!」 他們這一隊狐男獸女的,也剩下不多了。 「既然我們都是妖族,就是要共同生活在一起啊!」

 

「杜姑娘……」 君君含著眼淚點了點頭,看了這一片荒蕪的飛來。 「總有一天,我會回來重建這裡的。」 

 

「一定會的。」 我將手搭在君君的肩膀上,他的肩膀何時那麼嬌小呢?人啊!總是在遇到困難時,軟弱的樣子隨即就浮現了上來,不管之前是多麼的堅強啊!

 

「嗯。」 君君擦拭了眼淚,便與其他獸女商討之後的去向。

 

 

我還擔心的青斐的身體,便是到一旁我用黑龍袍暫時舖在地上讓青斐休息的地方去看他。一到此處,只見晴夢精心照顧著青斐,絲毫不敢懈怠。一旁四郎也幫忙照顧著青斐。

 

 

「杜姑娘,妳來了。」 四郎一看到我,就立刻讓位,讓我能就近照顧青斐。

 

「他還好嗎?」 我隨手撫了青斐的額頭。 「好燙!」 青斐在發燒了,一定是傷口受到了感染而引起的。

 

「哥哥的傷口受到飛龍神獸唾液的感染,又沒及時處理,毒液已經攻心了。」 晴夢不段替自己與青斐調整著氣,自己又是吃了顆玉壺散補充元氣。 「我已經暫且將哥哥的氣血調整過了,現在他只是還不習慣這新的氣血,體溫會比較高。」

 

「是嗎?」 我聽不懂晴夢說的那一大串,總之青斐暫且沒事就對了! 「只要青斐沒事就好了。」 緩和了自己的情緒,手撫上青斐的額頭,將他的銀髮輕輕撥開。

 

「鳥衛們已經散去了,晴夢妳多少也休息一會兒,明早我們就得出發了。」 我看著天上原本聚集的鳥衛都已經飛走了,除了幾隻原本就保護我們的鳥衛還在附近盤旋。

 

「嗯……」 晴夢點了點頭,自己也深深的吐了一口氣。 「四郎你陪我去找些可以升火的乾材吧!在這樣的高山上過夜,不被餓死也會被凍死的。」 晴夢拍著四郎的肩膀,又對著我一笑。

 

「喔……」 四郎像是知道了晴夢特意讓自己避開我與青斐獨處一樣,他有些不願,但又不想惹我討厭則識趣的與晴夢一塊到附近尋找升火的材料。

 

 

我看著他們狹長的影子,離開了飛來,打算到附近收集些乾材來升火。自己心裡對四郎的歉意感更是加深了許多,雖然知道他的心意,但是不願意回應也不敢回應的我,在我心中真是有些罪惡感,還要在他面前假裝不知道,四郎的心裡會多麼掙扎我也明瞭,但是……這聯繫著夥伴緊密的關係,我不希望被搓破,也不希望被自己破壞了。

 

 

「哎……」 我嘆了嘆氣,繼續凝視著眼前的青斐。 「青斐,你知道『愛』這個字怎麼寫嗎?」 玩弄著他的細長的銀色髮絲,看著他那雙緊閉的丹鳳眼,又撫著那鮮嫩欲滴的紅唇,嗅著他身上特有的奇異花香。 「『愛』這個字的寫法是一個『受』字中間加上一個『心』字。」

 

 

那代表,愛一個人要用心去承受那人的所有事物,忍受所有事物,接受所有事物,才叫愛嗎?我不敢對你說愛,那是因為我還無法接受與你的相遇,竟是在完美世界裡,我也無法忍受有一天將會離你而去,更無法承受你的身體有些微的病痛,有一天,若失去生命就永遠也無法挽回。

 

 

你可知道,在我的心裡是多麼掙扎與痛苦,腦裡的想法是多麼複雜與苦澀。而我真正希望得到的又是甚麼,真正想要得到的又是甚麼,這些……每日每夜都在我腦裡不斷循環著,鞭策著。多想就這樣與你高飛遠走,回到羽翼國就真正成為你囊花閣的女主人,多想就這樣與你雙宿雙棲,不用太過奢華得生活,也不要有太多禮節拘束,只要我們自由自在,就在這裡就在任何一個角落,我們都可以伴隨在互相的身邊互相照應,我想,這樣也算是個小小得幸福吧!

 

 

「你可知啊……」 看著青斐仍沉睡著臉龐,想著想著竟然出神了,眼淚劃過臉頰竟然留下兩行深深的淚痕。

 

「妳哭了?」 楊孟溪不知甚麼時候坐在一旁,我居然沒發現。 「青斐兄……應該沒事吧?」

 

「……」 我搖搖頭,趕緊逝去滑落的淚珠,別讓楊孟溪看笑話了。 「他沒事……」

 

「……」 楊孟溪抿緊雙唇,探了探青斐的鼻息。 「妳也不用太難過了,一點小傷口,沒事的!」 接著頂起青斐的鼻尖,往上一扳,把他弄成像豬八戒一樣的鼻子。 「帥歸帥,有個朝天鼻,還不是像豬一樣……」 爾後,自己又哈哈得意的笑了起來。

 

「楊孟溪!你這死白目!」 我看著眼前的青斐居然被楊孟溪這般玩弄,我不發火才怪,一拳揍向楊孟溪,沒給他解釋的機會,又是趕緊補上一掌。

 

「哎呀!」 楊孟溪擋住我的火雲掌,饒命樣的求饒著。 「還不是為了讓妳恢復精神嘛!」 他苦著笑,一臉就很欠揍。

 

「你不要再用他了啦!」 我撫撫青斐的鼻子,不希望楊孟溪粗魯的動作,而壞了這姣好的臉蛋呢!

 

「嗟!他又不是人偶,哪那麼容易變形!」 楊孟溪仍然不悅的說出自己的心聲。

 

「楊孟溪!」 我拗了拗手指頭的關節,各個大小關節正發出著鏗鏗的響聲,這楊孟溪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? 「你是活膩了嗎?」

 

「好啦!」 楊孟溪看著我一臉鐵青,他態度立刻緩和了下來,臉上賠著笑,跟我道歉著。 「好嘛!妳別再擔心了啦!就算真的有甚麼不測!妳忘記還有晴夢小姐啊!她可是羽靈耶!會還魂術的啦!安啦!」 他仍自顧其說的想安撫我已經爆發的情緒。

 

「還魂術……」 我輕輕的抽了幾聲冷笑,若是還魂術對青斐有效的話,那我與晴夢何必那麼著急鳥衛的舉動呢! 「還魂術啊……」

 

 

我並沒有告訴楊孟溪或任何一人有關青斐與鳥衛的誓約,青斐從小就自視甚高,自尊心強烈的他,怎能容許別人知道他與鳥衛的誓言既然是如此實際與悲哀的,要放棄還魂的機會不說,還要貢獻死去後的屍身與屍骨,一直到屍骨無存,死無葬身之地,鳥衛才可方休……

 

 

青斐與我都已經那麼好了,但是他不曾透露鳥衛的任何一件事情給我知道,我知道他是不願意讓我擔心,也不願意讓我知道這個誓言是那麼悲慘的,我輕輕的解開青斐脖子上衣服扣子,好讓他別那麼悶熱,在心裡則是做出了某樣決定。

 

 

「我會保護你的!青斐。」

 

「絕對,會保護你的。」

 

 

嘴唇輕輕的抖動著,雖然對未知的前方還抱有懷疑甚至恐慌,但是心裡的決心已經如此堅定,我會保護你一直到最後,一直到親眼確定你的幸福之後,我才會鬆手,我一定不會忘記,今晚我對自己說過的話,我敢向天發誓,我絕對會保護你,即使犧牲生命我也毫不惋惜。

 

 

「妳說啥啊?」 楊孟溪打著哈欠,在一旁看著我。

 

「沒事。」 我平穩語氣,側躺在青斐旁邊,背對著楊孟溪說著。 「你沒事就早點找個地方休息吧!一早我們還得趕路呢!」

 

「嘿嘿,我是走到哪睡到哪,這點妳就不用替我擔心。」 楊孟溪雙手向後交叉樣的枕起自己的頭部,便躺在我的身邊。 「我說這個晴夢小姐與四郎兄最近好像走得很近。」 接著吐了一大口氣,像是在抱怨般的心裡感到不平衡。

 

「吃醋?」 我轉轉眼珠子,對楊孟溪的八卦有些興趣。

 

「呵呵,我怎麼會吃醋呢?畢竟我跟四郎兄如兄弟般的感情……僅是一個女人就可以切開得啊!」 楊孟溪乾笑了幾聲,裝腔作勢般的說著。

 

「吃晴夢的醋啊!」 我翻了個身,轉向楊孟溪,看著他已經紅半邊的臉頰,不經感到有趣。

 

「……」 楊孟溪呼了口氣,臉更是紅潤了起來。 「噯噯!我睡著了!我睡著了!」 他故做打呼般的模樣,讓我更是想笑。

 

 

兩人都互相沉默了一會兒,望著黑夜星空,明亮的星光照射在一點光害都沒有的飛來鎮上,圓月高掛在空,月光映在我與楊孟溪還有青斐的臉上,倍感溫和。

 

 

「噯,楊孟溪。」 我踢了踢楊孟溪的小腿。

 

「幹嘛?」 他若有所思的回應我。

 

「你在晴夢的心裡是有那一份重要的地位存在,要不要回應就只有看你願不願意了。」 眼裡映著萬點繁星的光芒,美不勝收。

 

「呵呵。」 楊孟溪輕渺的嗓音又是笑了幾聲。

 

「笑甚麼?」 我不解,將臉轉向一旁看著楊孟溪的側臉。

 

「不是願不願意回應。」 楊孟溪嚴肅的看著星空,眼裡找不到絲毫的玩笑。 「而是能不能回應與有沒有資格回應。」

 

「楊孟溪……」 我看著楊孟溪的臉緩緩轉向我,他凝視著我的眼睛。

 

「愛她,並不是就要擁有她的一切,只要知道你就在她身邊,這種平淡的快樂何嘗不多留一會呢?」 楊孟溪輕輕將手搭在我的臉頰上。

 

「你……」 我瞪大了雙眼,看著眼前的他。

 

「明知道以後會傷害了她,不如在一開始就讓她痛苦一點比較好吧!」 他苦著笑,慢慢將手移至我的鼻頭。

 

「……」 接著他輕輕的抵住我的鼻頭,並且往上一扳。

 

「你們還滿有夫妻臉的,都瞞像豬的。」 他看著我的臉噗哧一笑,接著又轉口。 「不是!不是!妳是狐狸豬啊!哈哈哈……」

 

「楊孟溪!」 我甩開他的手,腳就從他的肚子上踢了下去。

 

 

你這個渾蛋加三級的白目小子,楊孟溪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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