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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西斯陰險的笑著倒抽幾口氣,他脫下了他的白斗篷,我們看到了他的身體,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但那卻是事實。

 

 

「……」 所有人瞠目結舌,說不出話來,看著法西斯的身體居然被藤蔓製成的鞭子綑綁著,鞭子上還帶著刺,刺入法西斯的皮內,鞭子上的血液已經乾了,好像乾很久了,這鞭子看樣子也已經綑綁法西斯一段時日了。

 

「哥……哥……」 海妮絲呆楞住,看到法西斯身體竟然是這付德性。 「怎麼會這樣?」 不禁失聲大喊。

 

「要與我決一勝負嗎?來吧!」 法西斯嘴角揚起,血紅的指甲伸出形成巨大的血色鐮刀。

 

 

一滴冷汗從額頭上沿著臉龐流下,又從脖子流落到身體內,法西斯身上的鞭子深深的崁入肉裡,捆住的地方已可以見到肉裡的組織都已壞死,流出來的血早就乾掉,有些地方被鞭子上的刺掙開傷口比較大,還會清楚的看見焦黑的的骨頭。

 

 

這樣還可以活的下去嗎?我吞了口口水,握緊劍柄。鑰匙此時居然開始顫動,所有人的神器都在顫動,連我另一隻手上的魚叉,也抖動的厲害。怎麼了?我往前看去法西斯身上的鞭子居然發出光芒。

 

 

「該不會……」 捆住法西斯的正是神器吧! 「你……」

 

「別跟我說一堆無謂的事情,來決鬥吧!」 法西斯似乎知道捆住自己的鞭子正是神器,他不在意鞭子發出的光芒,用力揮動指甲變成的鐮刀,鐮刀用力的揮舞,砍在雪地裡,沙一聲雪被血色的鐮刀染成了黑色。

 

「法西斯……」 我皺著眉頭,看著法西斯身上的傷痕,這些傷痕對你造成多大的傷害我才不管,只是,那鞭子如果正是神器的話,那法西斯你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你要守護的勇者傷害你的嗎?

 

「啊──」 法西斯一招襲來,先擊中了晴夢,晴夢慘叫一聲,白色羽絨戰袍從肩膀的部分被鐮刀切了一道長長的傷痕直達大腿,晴夢站不穩,跌在雪地上。

 

「咻──」 青斐直朝法西斯身上射出多重箭矢,但是每隻箭矢都對法西斯無法照成傷害貫穿而過。 「怎麼會……」 青斐不敢相信自己自豪的神射居然無法對法西斯照成傷害。

 

「呵呵呵呵。」 法西斯如同鬼魅般在我們周圍快速穿梭著,狂笑著。 「還有什麼法寶使出來啊?」 

 

「呼!」 四郎想上前攻擊,追不到法西斯的速度,只是浪費體力。

 

「冰刃!」 緒羅利用了地勢之優,雪地裡往上射出白色的冰箭,刺向法西斯。 

 

「吭吭!」 法西斯揮動手上的鐮刀,沒幾下那些冰刃全都變成了碎片。 「就只有這點能耐嗎?」 

 

「可惡!」 緒羅展開扇子,往下一煽,白色的雪地往上竄出更多冰箭,這些冰箭比剛剛更要巨大,可以說是冰柱了。

 

「吭吭吭!」 法西斯快速揮舞鐮刀,冰柱一樣變成碎片,飄散在空中。 「嘻嘻。」 嘴角勾著,看向我。 「小丫頭,怎還沒見妳出招呢?」

 

「……」 我看向一旁的露西法,只見他一臉無奈,他也無計可施。海妮絲看見法西斯身上的傷痕,早已愣在原地。 「法西斯……」 我慢慢的走近法西斯,若法西斯原本也是神僕的話,能傷害神僕的也只有神器了。

 

「嗯?」 法西斯笑笑的看著我。 「唷?想要怎麼攻擊我呢?」

 

 

若要傷害法西斯,最直接的就是他身上的鞭子了吧!露西法曾經說過,法西斯也曾經是守護神,但是捨棄守護的使命,走入了歧途。是什麼會讓神僕走入歧途,想到桑瑪就是個例子,桑瑪被楊孟溪殺了之後,桑瑪的晦氣深入了劍仙湖底,集合劍仙湖底的魔物,合成一體。想到法西斯身上的傷痕與鞭子,該不會就是讓法西斯捨棄守護的原因嗎?

 

 

「其實你很羨慕露西法與海妮絲吧!」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“露西法我親愛的弟弟,看來你找到不錯的夥伴嘛!”那時候我還不清楚你的涵義,加上好幾次你引誘我們到巢穴裡,若你真要殺死我們,早就殺的了吧?何必又要大費周章,用幻術,用迷宮,甚至大老遠還等我們來到這裡才展開攻擊?

 

「……」 法西斯不說話,他看我一步一步走近,他也一步一步後退。

 

「其實,你很渴望有個夥伴吧!」 做了開通怨靈大門,殘殺人類的可怕事情,就只是因為有趣而已嗎?還是……要報復人類什麼呢?因為你身上的傷痕嗎?

 

「……」 法西斯不反駁我說的話,只是看我逼近他,他不段後退而已。

 

「我知道你心裡也有這個渴望,如果只是這樣,殘殺人類有什麼好處?」 看來果真是這樣了,在法西斯的心底,殘留著被神器傷害的陰影。

 

「有什麼好處?」 法西斯冷笑三聲,紅色鐮刀冒出黑色的邪氣,往我這裡揮來。 「妳自己想想吧!」 

 

「……」 魚叉像是有生命般擋住了法西斯的攻擊。 

 

「人類才是邪惡的所在!什麼事情都幹的出來的邪惡源頭!」 法西斯不段將鐮刀砍向我,魚叉像是附著了楊孟溪的靈魂般,靈巧的擋住所有法西斯的攻擊。 「結束邪惡的源頭,我這樣做算是壞事嗎?」 

 

 

與法西斯交戰不到三分鐘,滿身大汗,握緊魚叉的手已經被震到失去知覺,手只是麻痺的握住,法西斯的鐮刀往我這裡用力揮來,法西斯扭曲的臉看起來格外猙獰。

 

 

「人類都是一樣的,就算殺了幾個人類,世界還是一樣的邪惡、腐敗!」 法西斯喘著氣,瞪大眼睛看著我,附在他身上的鞭子隨著他的喘息仍持續勒緊著。 「把你們都殺光,是我能做的!」 

 

「法西斯!」 看著那藤鞭勒緊著法西斯的身體,只要法西斯動作稍微大點,藤鞭上的刺針就會更深入法西斯的皮內,造成新的傷口,當然也流出新的血液。

 

 

藤鞭與我們的神器共鳴著,好像要訴說什麼,神器勒緊著法西斯,勒緊著。他痛苦的喊叫著,掙扎著,鐮刀卻依舊揮向我,不認輸的。

 

 

「去死吧!」 魚叉擋住法西斯右手襲來的鐮刀,卻擋不住法西斯左手的尖刃。

 

「啊……」 雙眼瞪大的,看著尖刃往我身上刺來。耳朵聽到四郎與青斐的喊聲,只見眼前突然一片陰影,穿著皮草的少年,擋住刺來的尖刃。

 

「弟弟!」 法西斯驚恐的抽出手上的尖刃,失聲喊著。 「露西法!」

 

 

露西法替我擋住法西斯刺來的刀刃,他抱住我,看著我說著。

 

 

「我沒辦法為妳做什麼,從以前到現在,我都沒有幫上什麼忙……」 露西法嘴角微微抽動。 「讓妳拼命的平魔,真是……」 露西法咳出了綠血,噴在我的衣服上。 「哥哥……人類並不是完全都是愚蠢的邪惡的……」

 

「露西法!」 法西斯收起了鐮刀,抱住了露西法。 「她只是個人類!不值得你……」

 

「哥哥……」 露西法微微笑著。 「她不只是人類而已……」

 

「……」 法西斯看著懷中的露西法。

 

「她還是我的夥伴。」

 

 

藤鞭閃耀著七彩的光芒,圍繞著法西斯,將法西斯纏著更緊了,他厲聲尖叫著,擁著露西法,兩行黑色的眼淚,不間斷的滴落在露西法的臉上。

 

 

「好機會!」 緒羅眼看時機來臨,煽了扇,揚起颶風,風樣的咒術夾雜著無數的火符,迎向法西斯。

 

「不要───」 海妮絲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渴望,止住了緒羅的風咒。

 

「……」 青斐也趁此時要射出箭矢,不過卻也被晴夢攔下。

 

 

我坐起身,摸著纏在法西斯身上的藤鞭,也抱住了露西法。

 

 

「無論是誰對你這樣傷害,請讓我對你說聲抱歉吧。」 逝去他的淚水,看著眼前的法西斯。 「被深信的人類傷害,一定很疼痛吧……」 

 

「……」 法西斯看著我的手,抓著那充滿刺針的藤鞭。 「妳做什麼!」

 

「讓我為妳解開吧!」 針刺在我的手上,換我的手,被扎的流血。 「說好要決鬥的,你這樣子,對我們來說不公平。」 

 

「傻子!妳可知道妳現在在做什麼嗎?」 法西斯笑著。 「現在殺了我才是對妳來說最好的時機啊!」 法西斯舉起右手,紅色的指甲又變成鐮刀。

 

「我相信,你心裡還有這樣的渴望。」 針刺的滿手,兩手發抖著,為了解開法西斯身上纏緊的藤鞭。

 

「呵呵呵呵!」 法西斯輕笑著,似乎在笑我的愚蠢。 「我現在可以一刀就殺了妳。」

 

「你想殺就殺吧!」 我知道你心裡還有這個渴望,你也希望自己同露西法他們一樣,守護著勇者。 「現在我只知道,要幫你解開藤鞭而已!」

 

「傻子……」

 

 

我雙手近乎報廢了,手掌上的肉已經糊掉了,什麼叫做疼痛?我的手完全沒知覺。只剩意志力撐著手,讓手慢慢的去挑開藤鞭上的刺,慢慢的解開藤鞭。

 

 

「妳會後悔的!」 法西斯看著我的執著,有點慌張的說。

 

「不會的。」 我笑著。 「現在殺了我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時機啊!」

 

「我現在就可以殺了妳!」 法西斯又舉起便成鐮刀的手。

 

「那就請殺吧!」 我瞇眼一笑。

 

「傻子……」 法西斯的鐮刀斷落在地上,他右手抱著我,左手扶著露西法。

 

 

在法西斯的哽咽聲中,我解開了藤鞭,藤鞭掉落在雪地上,雪地上參著法西斯與我還有露西法的血。他的身體殘破不堪,血肉糢糊,不比我的雙手嚴重。

 

 

「哥哥……」 海妮絲飄到了法西斯面前。

 

「海妮絲,妳長大了。也找到了一群好的夥伴。」 法西斯笑著。 「可惜我現在無法將像以前一樣抱起。」 

 

「哥哥,跟我們一起去封印怨靈大門吧!」 海妮絲不感觸碰法西斯,她怕會碰疼了他。 「讓我們一起,一定會讓世界恢復和平的。」

 

「……」 法西斯搖著頭。 「恢復了和平,人類也是會為了無謂的領土而戰爭的。」 

 

「哥哥,不會的!」 海妮絲猛搖著頭。 「哥哥,跟我們一起吧!」

 

「就算你們成功的封印住怨靈大門。」 法西斯慢慢的浮上了天。 「當世界又陷入人類與人類互相爭鬥時,我依然會再度開啟怨靈大門,攻陷這個世界的。」

 

「法西斯……」 我看著他。

 

「小丫頭,就讓我們互相等待吧!」 法西斯拾起了他脫掉的白斗篷,又匹在身上。 「有一天妳會後悔今天沒殺了我。」

 

「……」

 

 

看著法西斯的身影逐漸飄遠,一直到看不見為止,我心裡悵然。就算今天不殺你,也許會帶來更多的浩劫,但是,我還是不會後悔的。殺戮並不是止住戰爭最好的辦法,不管未來與否,我相信我不會後悔我今天所做的決定。

 

 

「杜姑娘……」 四郎用他溫暖的手握住我失去知覺的雙手。

 

「對不起,我讓法西斯走了。」 看著四郎,也看著大家。

 

「杜姑娘,我們尊重的妳的決定。」 四郎單腳跪在地上,雙手枕著我的雙手,輕輕的放在他的額頭上,這個動作在獸族代表絕對服從。

 

「謝謝你,四郎。」

 

 

魔物一掃而空了,劍仙城內的雨也停了。自從與法西斯交戰,也經過了一個禮拜了。今天正是楊孟溪的回魂之日,就在晴夢施法完的一個時辰內,所有人都杵在這房間內,看著楊孟溪的變化。

 

 

禁斷的魔法會造成的結果是無法預期的,青斐比任何人都清楚,他守著晴夢,深怕她會發生什麼事情。兩個時辰過去了,楊孟溪沒醒,晴夢也沒見異常。就在第三個時辰過去時,天微微探出朝陽,陽光隨著窗縫照入了房內,楊孟溪微微的吐出一口氣。

 

 

「唔……」 他緩緩的發出了聲音,看著在他旁邊守護著他的大家。

 

「……」 楊孟溪……他……他回魂了。

 

「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……」 楊孟溪躺在床上,看著大家微微笑著。

 

「做了什麼夢呢?」 我微微一笑。

 

「就像夢到這個世界更近乎完美了。」 他閉起雙眼,回想夢境的內容。 

 

「一定會的。」 我瞇著眼,幫他蓋上棉被。

 

 

一定會的,我們就是為了這個目標而努力到現在的,剷除魔物,除掉怨靈,也許有一天我們的努力會白費,也許有一天我們剷盡的魔物將又會到來。但,更美更遠的明天,等著我們去追求,也許會遇到艱難,也許會遇到痛苦,但是我們不會後悔,這正是我們追逐的完美世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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